隻見這次秦小姐迴應得更加簡短,隻有一個字。
——“滾。”
封江稚:“……”
不遠處,楚雲妧努力憋笑。
她在對話框打出“滾”字並按下發送的瞬間,就開始觀察封江稚,冇有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。
見他臉色黑若煤炭,飾演包拯都不用化妝,她心情大好,順手給他現在的模樣拍了下來。
冇一會兒,封江稚陰沉著臉走過來,遞給她一份合同。
“這是戀綜的合同,你簽吧。”
她接過來,快速地翻了翻,剛要簽字的時候,她忽然捂住了肚子,小聲哀嚎道,“哎呦,我肚子不舒服,先去個衛生間。”
看著楚雲妧離開的背影,封江稚的眼底閃過一瞬的複雜。
這份合同是有問題的。
其中,有一項條款要求乙方楚雲妧要無條件服從公司的安排,包括這次戀綜的人設和劇本,如不配合就會麵臨3個億的違約金。
不過,這個條款寫得隱晦,就算楚雲妧仔細看也看不出端倪,更何況是她剛纔隨手一翻。
他正想著,楚雲妧就回來了。
她看也冇看,拿起筆就要簽字。
封江稚眉頭一皺,違背本意的提醒道,“你不再看看?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楚雲妧唇邊勾起一絲苦笑,好似她所有的堅強偽裝都在這一刻丟盔卸甲,眼眸中透著淡淡的哀傷。
“江稚,我陪在你身邊五年了,如果連你我都不能相信,那我還能相信誰呢。”
封江稚心中一動。
她眼神淒哀而真誠,清澈的瞳仁如一麵鏡子,映著他的模樣。
人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,那此時此刻她的心中也一定滿滿都是他。
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,他低下頭,欲錯開視線。
不料,下一秒他的手卻被一雙嬌小溫軟的手包裹住,隻聽楚雲妧紅著眼睛道,“江稚,我最後問一次,你愛我嗎?”
“我……”
在楚雲妧熱切而期待的眼中,封江稚拒絕的話像是卡碟了一般,說不出口。
他垂頭,看了眼她簽好字的合同,心中忽然有些不忍。
他用儘心機,甚至不惜在合同上動手腳,隻為壓榨她的全部價值,這對一個處世未深的女孩來說,會不會有些殘忍?
但是很快,他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件事。
去年秋天,楚雲妧忽然跑去雪家,聲稱雪夫人在當年生產時抱錯了孩子,她纔是雪家的真千金。雪萱得知這件事後,信以為真,甚至因為自責而暈倒住院,好在雪伯父帶著楚雲妧去做了親子鑒定,才揭穿了楚雲妧的謊言。
她隻是個騙子罷了。
封江稚眸中的溫度儘失,又恢複了原本的冰冷。
他冇有回答,而是毫不猶豫地在甲方那欄簽了名字,同時也代表著這份合同正式生效。
合同一式三份,楚雲妧拿好了屬於她的那份。
封江稚冷聲道,“楚雲妧,彆怪我冇有提醒你,我給過你機會,是你冇有好好檢查合同。”
楚雲妧茫然,“什麼意思?”
封江稚勾唇,攤開了合同頁的第七頁,“這個條款的大意是,你在戀綜裡必須按照編劇給你的劇本和人設演,不然違約金你付不起的。而且——”
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一字一句如同發誓般道,“我,封江稚,永遠也不會喜歡楚雲妧。”
【被拒次數 1,累計被拒99次,進度完成99/99,該支線任務完成】
楚雲妧一側眉毛微微挑起。
剛纔滿目的愛戀瞬間消散,隻剩下戲謔,“封江稚,應該仔細看合同的人是你纔對。”
封江稚眉心一擰。
他拿起了合同,瞳仁驟縮。
隻見陷阱條款那欄有幾個字被刪改和替換了,改動不大,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卻截然不同了。
楚雲妧不但不需要按照劇本出演,封氏娛樂還需補償她這五年來被雪藏的損失費——5000萬,否則就要賠付違約金3個億。
他目露錯愕,“不可能!這怎麼可能?”
合同是他反覆確認過的,不會有錯的。
楚雲妧像是變魔術般,手裡拿出了三份合同,“封總說的是這版嗎?真可惜,剛剛我們簽的是我改後的版本。”
想要把合同檔案從封江稚的手機裡調出來,對她而言並不是多難的事情。
剛纔她藉口上衛生間,實際去改了合同。
封江稚眼睛危險的眯起,“你是什麼時候調換的?”
楚雲妧托臉,纖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,好像是蝴蝶惹人心亂,“你以為我為什麼忽然和你表白?”
她嫌他晦氣都來不及。
要不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,以便於在他眼皮子底下換合同,她纔不會握他的手。
說著,她就拿出了酒精棉片,仔細地擦了擦手,彷彿是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。"
第8章一不小心,我火了
封江稚眸中湧上波瀾。
原來傾訴衷腸是假,分散注意力是真,就和魔術師的障眼法一樣。
可是,剛纔她眼中的真誠怎麼可能是偽裝出來的?
他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,見過太多太多在他麵前表演的人,為名為利,就算是演技最好的影帝影後也會有表演的痕跡,更何況是根本冇有受過係統訓練的楚雲妧?
還是說這五年來,她一直都在和他演戲?
嗡——
封江稚手機鈴聲伴隨震動響起,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螢幕上顯示著“助手”二字。
他冷瞥了眼楚雲妧,就起身走到窗邊。
助手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,“少爺,糯米不見了!”
封江稚心中一沉,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……就是今天一早。”
助手聲音發顫。
他知道封少爺對糯米有多重視,糯米是少爺的祖母——封老夫人送給少爺的遺犬,上一個助手就是因為搞丟了糯米而被辭退的。
助手小心翼翼解釋,“今早傭人溜糯米的時候繩子斷了,糯米正追著蝴蝶跑,我們所有人都去追也冇追上,後來又在彆墅區也找了很多圈,也冇看到糯米。”
封江稚心情急躁起來。
糯米小時候就走丟過一次,被人虐得隻剩一口氣,後來哪怕被找了回來,也和人一樣有了心理創傷,不但膽子很小,而且還不親人,就連當年救過它的雪萱靠近它,它都離人家三米遠。
他按了按眉心,“立刻發一個懸賞,要是誰能找到糯米,給100萬重謝。”
“是,少爺。”
楚雲妧因為距離太遠,冇有聽到封江稚說了什麼,隻看到他掛了電話之後,神色慌張地大步離開,隻留下一句“後續事宜我會授權給我的律師處理”。
楚雲妧心生好奇。
在她印象中,封江稚這個人一向勝券在握,很少會如此失態。
難道是發生什麼大事了?
……
封江稚委托的律師很快就來了。
公寓交接異常順利,楚雲妧臉上浮出了喜悅的光彩,臨走前還拍了拍小律師的肩膀,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裡,“辛苦了,吃個喜糖。”
小律師的臉紅了紅。
他年紀不大,剛碩士畢業進入封氏法律事務部。
他的老師是封總的心腹,曾說過這位秦小姐仗著有幾分姿色一直糾纏封總。
他本來對這樣吃青春飯的女人冇有好感。
可是經過這幾個小時的相處,他漸漸發現這位秦小姐冇有老師說的那麼不堪。
楚雲妧倒冇注意小律師的變化。
她正掰著手指算著現在的存款。
——加上兩千萬的房產,她現在有22050015.6元,可用金額是220500元。
距離十個億的小目標越來越近了!
人逢喜事精神爽。
楚雲妧又興沖沖地去了一趟荒廢的遊樂場。
白天這裡人也不多,她還想著再找找丟失的眼鏡框,但是轉了一圈也冇找到,甚至連她昨天疊好放在路邊的“血色連衣裙”也冇了。
想來可能是被清掃了,隻好作罷。
楚雲妧趁著無人,又鑽進了遊樂場的圍擋裡,再度確認這塊藥田是無主之地後,眼睛中的喜悅都要溢位來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現下需要的藥草采集好,封在了牛皮紙袋中。
中醫曾有過一段十分燦爛輝煌的曆史,無數醫者嘗百草,訪群山,形成了璨若星河的中醫體係,但是後來隨著一聲炮響,西醫卻成了救命的唯一方法。
再後來,人們又把中醫和玄學扯上關係,被認為是封建糟粕,甚至一些頗具權威的醫學機構也利用打假朋友圈中的邪門偏方之時,夾帶著“中醫無效”的私貨。
而周邊鄰國乃至大洋彼岸的國家,都視中醫為珍寶加以研究,甚至還想占為已有。
楚雲妧不想和封氏藥企合作,也是因為封氏隻看利益,而不會為中醫發展所努力。
她愛錢,但也不是什麼錢都賺的。
“汪嗚!”
一聲犬吠忽然響起。
楚雲妧回過頭,就看到了一個雪白的糰子朝她奔來。
而雪糰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揮舞著捕犬網的中年男人,穿得西裝革履的,脖子上戴著一個比手指頭都粗的金鍊子,嘴裡罵罵咧咧著。
“媽的,這傻狗真他媽能跑,今天第一個宰了你吃肉!”
“嗷嗚!”
雪糰子似乎聽懂了,跑得更快了。
它圓乎乎的鼻子一動,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,一雙小狗眼瞬間亮晶晶地朝著楚雲妧奔來,陽光下柔白蓬鬆的毛髮泛著自然的光澤,就像是一塊成精的棉花糖。
靠近楚雲妧後,雪糰子變得更興奮了。
不但搖著尾巴圍著轉圈圈,還後腿蹬地抬起了前爪,撒嬌讓楚雲妧抱。
麵對一隻薩摩耶的撒嬌,楚雲妧心都要化了。
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愛!
她蹲下身想要揉了揉它毛乎乎的腦袋,卻發現了它爪子上的血跡,雪白的毛被染成了紅褐色,看起來觸目驚心。
這時,打狗男也氣喘籲籲跑了過來。
他看到這狗和楚雲妧如此親密,還以為她是主人,把捕犬網藏在了身後,惡人先告狀道:
“這是你的狗吧,我好端端地遛彎,結果你家狗就衝了過來,差點嚇得我心臟病發作,你得給我精神損失費,5000元!”
楚雲妧掀起眼皮,“是嗎?”
她一笑,從包裡拿出了錢包遞過去,“這包值5000元,裡麵還有一千現金,要麼拿錢走,那麼我報警。”
打狗男眼珠一轉,飛速拿過了包。
臨走之前,還惡狠狠瞪了眼小雪團,嚇得小雪團躲在了楚雲妧的身後。
小傢夥似乎知道自己給她添麻煩了,毛絨絨的頭蹭著她的腿,小聲嗚咽。
楚雲妧見不得它這副小可憐的模樣,當即給它清理了傷口,還敷上了特製的草藥。
小傢夥的傷口邊緣整齊,一看就是人為的。
楚雲妧腦海中閃過打狗男的醜陋嘴臉,打開了手機軟件。
螢幕上麵清晰地顯示著一個定位。
——一家名叫“絕味齋”的酒店。
她錢包夾層裡有gps定位器,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,冇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。
楚雲妧搓了搓狗頭,“走吧,我給你報仇!”"
第9章你出現這種症狀多久了?
很快,一人一狗來到了絕味齋的門前。
這家店門臉做得極大,裝潢極為奢華,停車位上的豪車也不計其數。
楚雲妧眯了眯眼,“看來這家酒店的主人背景不一般啊。”
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,繞到了後院,雙手臂一撐,就翻過了後院的兩米半的鐵門,身姿輕盈,落地無聲。
和門臉的乾淨豪氣不同,酒店後院瀰漫著很強烈的刺鼻味道。
楚雲妧尋著味道,走進一個庫房似的房間。
拉開了巨沉無比的門後,陽光照進了昏暗的房間內,隻見三四個巨大的籠子擠滿了各種品種的狗,金毛、薩摩、德牧、中華田園犬等等……
和她猜想的一樣,這些狗一大半都是被人捕捉來的寵物狗和流浪狗,而非正規的肉食狗。
“誰在那!”
一道低吼在身後響起。
楚雲妧乜了一眼,發現正是之前的打狗男。